Part6 画皮还魂(1/2)
翡翠骰子在刘厢掌心发烫,六点凹陷处凝结着血珠。段怡安用银针挑开骰面,腐坏的朱砂里蜷缩着半片槐叶——正是梁以涵当年别在鬓角的饰物。
";她在阴阳河留了引魂路。";段怡安将槐叶浸入鸡血,叶片脉络渗出翡翠色荧光,";画皮术最高境界,是把自己炼成活人偶。";
刘厢握紧青铜罗盘,坤位指针直指西郊墓园。李黎掀开后备箱,四十九盏莲花灯在月光下泛着青灰——灯油掺了梁以涵梳头时掉落的发丝。
子时的梆子声裹着纸灰飘过车窗。刘旖诺突然从后座惊醒,脖颈的衔尾蛇胎记泛起磷光:";爸爸,梁妈妈在河边梳头...";
阴阳河面漂浮着数百盏孔明灯,每盏灯底都系着玉蝉残骸。段怡安点燃莲花灯,灯芯爆出青烟凝成梁以涵的轮廓。烟雾人影指向河心漩涡,那里沉着一口红漆梳妆匣。
";是她的本命妆奁!";李黎的菜刀劈开水面,刀刃卷起的浪花里裹着人皮碎屑。刘厢涉水时感觉脚踝被冰凉手指缠绕,低头看见河底沉着三十七具白骨——正是当年被罗振邦献祭的船工。
梳妆匣开启的刹那,整条阴阳河静止。匣中铜镜映出梁以涵出嫁的场景:她穿着血染的嫁衣,用翡翠簪子划破手腕,将心头血滴入玉蝉口中。似是某种关于未来的预兆——毕竟二人还未完婚。镜面突然裂开,爬出七只衔着红线的玉蝉幼虫。
";原来她才是真正的守棺人。";段怡安甩出卦幡罩住妆奁,";罗昭宁的魂魄被封印在...";
话未说完,河底白骨突然暴起。三十七具尸骸拼接成巨大人偶,心口嵌着梁以涵的翡翠耳坠。刘厢的罗盘炸开裂纹,指针在震位与坎位间疯狂摆动——这正是梁以涵生辰对应的卦象。
刘旖诺突然跑向河心。她脖颈的胎记化作衔尾蛇游出,蛇尾缠住妆奁铜镜。当镜面映出她面容时,梁以涵的残魂从镜中浮出,指尖轻触女孩眉心的朱砂痣。
";妈妈...";刘旖诺的呼唤激起千层浪。阴阳河水倒灌天空,形成巨大的翡翠漩涡。段怡安甩出七枚铜钱定住八方,厉声喝道:";老刘!取她一缕青丝系住魂魄!";
刘厢割破手指,血珠坠入漩涡时化作红线。梁以涵的残魂顺着红线飘来,发梢还带着那夜厨房里的香菇鸡丝粥香气。当他要抓住那缕青丝时,河底突然伸出槐树枝,枝头悬挂着穿嫁衣的骷髅。
";时辰到了。";骷髅张开下颌骨,掉出半块刻着";罗";字的翡翠玉佩,";该还债了...";
翡翠玉佩坠入漩涡的刹那,阴阳河面升起四十九盏白灯笼。
刘厢看清灯笼上的血字——全是梁以涵在不同时空的生辰八字。段怡安甩出卦幡缠住骷髅嫁衣,幡面先天八卦突然逆转,乾位裂开涌出黑色黏液。
";是画皮术的尸胶!";李黎的菜刀劈开黏液,刀刃却黏在骷髅脊椎骨上。刘旖诺突然踮脚触碰最近的灯笼,胎记化作的衔尾蛇吞下血色字迹:";爸爸,这些是梁妈妈被偷走的阳寿!";
梁以涵的残魂在漩涡中忽明忽暗。刘厢扯断腕间红绳——那是订婚时她亲手编的同心结——将血浸的丝线抛向残魂。丝线穿过翡翠漩涡时燃起青色火焰,映出罗家祖宅的雕花大床:十四岁的梁以涵被铁链锁在床头,罗振邦正用翡翠刀在她后背刺绣衔尾蛇。
段怡安突然将莲花灯掷向骷髅。灯油泼在嫁衣上燃起阴火,火光中浮现契约残页:";...典当梁氏女二十年阳寿,换罗昭宁借胎重生...";残页末尾的掌印,正是刘厢与梁以涵订婚那夜印下的。
";原来诺诺是...";刘厢的太阳穴突突直跳。记忆封印彻底破碎:当年前妻怀胎七月时,林挚用易世坊禁术将罗昭宁的魂魄植入胎儿体内。产房那夜的槐花香,原是遮掩换魂术的障眼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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